三十、
说实话，贾文虽然很优雅地微笑着，却也被艾幺那阵阴寒的声音吓得颤了一下。只不过他的定力比任何人都强，没有在外表表现出来。
“日，”贾文从口头禅开始了话题，“戴茄可好？”
戴茄是戴菲的堂妹，曾经跟贾文相处了一阵，甚是趣味相投。后来两人不知为何分道扬镳，长久不联系了。据说是因为贾文受不了戴茄的小家子气，而戴茄也受不了贾文那种没有边的傲气。此后，戴茄从江湖上销声匿迹，贾文也不大理会江湖中的事情。
此刻贾文看到戴菲，自然而然想起了戴茄。一般情况下，以他的傲性是不会主动关心别人的，但戴茄毕竟曾经是他感情中比较深刻的一部分，便自然而然地问了出来。
但也仅此而已，他还没等戴菲从愣神中回复过来，就转移了话题。
“这里很冷，我还是不留在这里了。”
说到做到，转身踏着大步就走，唯有他那很有韵律的脚步声渐闻渐远。
“果然很冷！”
戴菲回过神来，也要离开这里。当走到门口，与那个艾幺擦身而过时，突然站住，冷冷地说了一句比冰还冷的话：
“我真想杀了你！”说完快速走了出去。
“不送了，还望一路小心！”
艾幺那阴寒的声音传入正在加紧脚步往外走的戴菲，使得戴菲条件反射似的骂了一声：“他娘的！”
那个三七帮小头目哈着腰，仰头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矮一截的帮主，就像是一只可爱的宠物狗在等待主人喂食一般。
艾幺的目光穿过小头目的头顶，投向会场另一端。他用一种慈祥的阴寒声音，和一种暧昧的冰冷笑容，缓缓地说：
“咱们的云杀服务器又饿了，该喂一点东西了……”
那小头目像是终于接得雨露一般，激动得浑身颤抖，原本苍白的脸也因兴奋而充满血色。
“贾文你站住！”
外面远远传来戴菲的喝声。
艾幺听了，笑容像决堤的冰洪炸开似的，夜枭般的笑声充满空荡的会场。
三十一、
“你真的想杀死那人？”
贾文并没有停下脚步，只是等到戴菲追上来后才问她这句话。
“你一定奇怪，我为何一反常态要杀人？”戴菲皱着眉头说。
“不奇怪，因为我也有那么一刻想杀他。”
贾文说话时，仰头看着黑云星系那散发着幽暗光晕的“黑日”，眉头皱得比戴菲还要深。
一向温文尔雅不冷不热的贾文，竟然也有突然想杀人的时候。这要是在平时，戴菲一定以为他脑子烧糊涂了，但此刻两人都有相同感受，也就能够互相理解。
所以戴菲转移话题，或者说转入了正题：
“你刚才问我的话，我还没有回答。”
“你可以不回答。”
“我不能不回答。”
“……”
“茄茄出家了，在一个遥远的地方。”
说完，戴菲调转脚步，走向另一个方向，那里正停着她来时所用的飞船。
等戴菲走了之后，贾文才停下脚步。这倒不是因为戴菲的话让他停下，而是因为被地面一个东西绊了一下，差点摔倒。
但是停下来之后，他再也无力举步。
“日啊，”贾文看着那轮黑日，“这年头还有人出家？”
说完，他好像在等待黑日的回答，站在那里久久不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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